《混沌》
袁一琦&沈梦瑶
“我本看不清这面目全非的世界，却在那片混沌之中遇见了你。”
王奕看着姐姐领着一个陌生人进了家门。
“哈喽，小兔崽子。”
女人想要伸手去摸王奕的头，却被王奕本能地躲开了，“这小子还挺怕生。”女人没碰到王奕，便反手搂住了沈梦瑶的腰。
王奕年纪还小，什么都不懂，每晚都能听到隔壁房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，王奕以为是隔壁有鬼，于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。
旁边的周诗雨一把掀开王奕的被子，“怕什么，只是床板摩擦的声音。”
充满了好奇心的王奕，有时会透过那细小的门缝看见两段赤裸的身体，一段压在另一段上面。后来王奕才知道姐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经常把姐姐弄哭。
有时候是兴奋的，有时候是悲伤的。
楼下不知什么时候新来了个乞丐。
王奕站在远处看着她，她脸上脏兮兮的，头发也很乱，但它是金黄色的。王奕觉得她是混血人，因为乞丐没有钱染头发。
有天王奕在街上打闹，一不小心撞到了那个乞丐，差点摔倒，
“妈的，这人脑子瓦特了吧。”王奕破口大骂，踹了她一脚，旁边的周诗雨也有样学样地踹了她一脚。
周诗雨还想从王奕口中听到别的脏话，有可能还会记住一些。
人就是这么奇怪，冠冕堂皇的语言学起来累死，可是脏话一学就会。
平常周诗雨有空闲时间都会跟着王奕，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了。
周诗雨的父母在她五岁时离异，她跟着母亲一起住。后来母亲得了癌，不久就离开了，才上一年级的周诗雨又变成了一个人。
而她的父亲不知去向，最后是住在她们家隔壁的沈梦瑶好心收养了她。
沈梦瑶平常很忙，再加上跟别人谈恋爱了，就也没什么功夫管家里那两个小孩，所以周诗雨基本都跟王奕待在一起。
王奕是沈梦瑶的亲弟弟，比周诗雨要小两岁。
那年王奕三年级，周诗雨五年级。
由于家境问题，周诗雨被一些同学带头孤立了，她们说周诗雨是没爹妈的小孩，因为去年开家长会的时候，沈梦瑶去了王奕那边，虽然沈梦瑶是每年轮流换的，但是她们还是发现沈梦瑶不是她的妈妈。
同学们都笑话她，但她很硬气地回了一句：
“沈梦瑶就是我妈。”
回到家后，周诗雨把班上的事情告诉了王奕，由于自记事起周诗雨就在王奕她们家了，因此王奕一直把她当做一家人看待，但她也没弄清楚周诗雨和沈梦瑶是什么关系。
王奕一脸天真地问道：“你说我姐是你妈，那我跟你是什么关系？”“不知道。”
于是王奕脸上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变为担忧，
“那我们长大以后还能结婚吗？老师说法律不允许近亲结婚…”
周诗雨听到后便握住了王奕的小手，
“那我们就偷偷结，不告诉任何人。”
每到周末，王奕最开心的就是能拉着周诗雨往嘉兴路上乱逛，会时不时地踢几脚楼下那个新来的乞丐逞逞威风，但也会在买完零食后把兜里剩余的钱丢到她的碗里。
两个小屁孩不知道的是，这乞丐的身份另有来头，而她看王奕和周诗雨还小，也没多跟她们计较。
每当夜深人静时，乞丐会从脏兮兮的口袋中摸出一把破旧的钥匙，走上个几公里，回到她的私人别墅。
回到家后，她褪下一身的伪装，待清洁完身体后露出雪白的肌肤，然后躺在价值几百万的豪华沙发上面看书。
女人名叫陈珂，两年前还是个总裁，在积攒了一定的积蓄后，转让了公司。
前几天陈珂刚来到这个小镇，她每天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乞丐，跪坐在路边。但她并不是要讨钱，她是想要找到一个人。
十年前，她们曾有一面之缘。
由于特殊原因，陈珂必须得自己找到这个人。
这天，王奕刚好被沈梦瑶叫出去买酱油，她左手攥着钱，右手牵着周诗雨，乐呵乐呵地走在街上。
她转弯时看到陈珂像昨天一样坐在路边讨钱，心里又痒痒了，打算过来偷偷踹她一脚，正抬起脚时，陈珂忽然回过头来。
“哎…”王奕吓得差点没站稳，只见陈珂笑嘻嘻地张开了手，周诗雨定睛一看，是块奶糖。
“给。”
陈珂把手伸到周诗雨面前，周诗雨正想去拿，却被王奕拦住了。
“乞丐给的糖怎么能吃？”王奕撇了撇嘴，陈珂没说话，只是笑了笑，便又掏出了一颗放在手心里。
王奕见也有她的份，像是没说过刚才那话，迅速地把糖抢走塞进嘴里。
陈珂开口了：“你们知不知道这镇上有一个叫郑丹妮的女人？”
王奕吞下嘴里的糖：“郑丹妮？不就是dk酒吧的那个酒保吗？…我姐之前带我去过一次，她还色咪咪地跟我姐打招呼呢，是个讨厌的家伙。”
陈珂瞪大了眼睛，因为dk酒吧就在她家的对面，走过去都不用十米。陈珂停顿了一会，然后对着王奕连着说了三声谢谢。
陈珂走遍这个城市的所有角落，眼睛里挤满流动的人群，唯独没有郑丹妮的身影。
她没想到，自己寻找的人一直在身旁。
毕竟自那之后已经十年了，陈珂也不记得郑丹妮的模样。
此后王奕便没有看见陈珂在街上扮乞丐了，陈珂在自家别墅里，整日整夜地就望着对面那家酒吧。
据听说，郑丹妮虽然只是个新来的酒保，却能在酒桌上落落大方巧妙周旋，让那些打他主意的男人一个个醉倒在桌子底下。
可惜郑丹妮对男人没兴趣。
直到两个星期后，陈珂踏入了dk酒吧，她穿上了她家衣柜里最招蜂引蝶的裙子。
眼尖的郑丹妮一下就看到了陈珂，她站在在柜台看着陈珂扬动的衣裙，她走去的步伐和甩动的手臂幅度很大，可是飘逸迷人。
郑丹妮走上前去，“你好，这位客人，请问要点什么？我们这边推荐本店招牌酒…”
“不用麻烦了，白开水就行。”
郑丹妮感到有点木讷，心想这年头谁没事来酒吧喝白开水，但介于她不想让眼前的美人这么快便离开，还是微笑地回了一句：
“好，您稍等。”
几分钟后，郑丹妮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，她小心翼翼地把杯壁正冒着水珠的杯子放在桌上，
“这位小姐，请问你贵姓啊？”
“我姓陈。”
前几年战争刚刚平息，社会稳定初期，袁一琦靠着异于常人的毅力，忍辱负重一步步爬到了政府工作，使得她得以在那年饥荒存活下来。
袁一琦不记得怎么跟沈梦瑶认识的了。
她只是记得她第一眼看到沈梦瑶的时候，就知道这个人和自己不一样。袁一琦和沈梦瑶的职业虽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，但似乎袁一琦很想过沈梦瑶这种生活。
就像袁一琦在政府上班，但经常会被上面的人欺压，尊严和脸面可有可无。
平日里她走在大街上，有官员向她要烟，她递过去一支，却整盒被别人抢走了。她只能默默低着头穿过马路，消失在陌生的人流里，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。
她在政府工作五年，可是对她来说公司里的同事和上司与大街上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。
而沈梦瑶虽然只是个茶餐厅的服务员，却活得坦坦荡荡，对于故意找茬的客人，别的服务员选择忍气吞声，沈梦瑶却敢站出来和他们对峙，并且她的脑子转的很快，经常会把那些犯贱的顾客怼得哑口无言。
因此沈梦瑶很受同事欢迎，并且她外貌出众，追求她的人不是能用手指数的清的。
在沈梦瑶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，袁一琦可能是唯一没有追求过她的，虽然袁一琦心里有时也会冲动，她知道这是暗恋。
可是自卑让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，每次沈梦瑶给她上菜时都离她很近，但袁一琦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。
袁一琦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这家店的饭菜，亦或是喜欢沈梦瑶，她总是会每天准时准点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。
别的服务员路过问她要点什么，她只会一声不吭，只有等到沈梦瑶来时，她才点菜。
两人也因此渐渐熟悉起来，沈梦瑶也发现袁一琦似乎对自己有意思。
因为袁一琦每次跟沈梦瑶对视的时候，都会愈发地面红耳赤，于是沈梦瑶趁着附近没什么人的时候，突然问袁一琦：
“为什么看到我的时候要脸红？”
她的目光咄咄逼人，袁一琦只好把眼光瞟向别处，胆战心惊地说：“热，热得。”
沈梦瑶莞尔一笑，轻声说：“那我去把空调调低一点。”
那天袁一琦和往常一样去那吃饭，进门时却撞见了自己的上司，由于受惯了欺负，她本能反应是离开，双脚却如同麻痹般止在了门口。
袁一琦看到自己的上司给了沈梦瑶一巴掌。
“啪”
声音不大，却死在了一片沉寂之中。
袁一琦看到沈梦瑶的眼眶泛红，一道红色的巴掌印逐渐浮现在她的脸上，出乎意料的是，沈梦瑶没有还手。
沈梦瑶知道这个是袁一琦的上司，她不想让袁一琦难堪。可她从来都是那么地自信，这是袁一琦第一次见到她退缩了。
“还不道歉？”男人揣着手，一副傲气的模样，仿佛自己高人一等。
“对不起。”沈梦瑶的声音很沙哑，她低下头，给男人鞠了一躬，接着埋头收拾餐桌上被男人打翻的饭菜。
突然沈梦瑶没忍住，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，但又立马被她抹掉了。
男人也没有立刻离开，而是一脸不服气的坐回椅子上，翘起二郎腿滔滔不绝地骂着这家餐馆的服务员怎么样怎么样，他要拿多少钱来砸了这家餐馆之类的…
“沈梦瑶…”袁一琦顿了一下，但还是走到了沈梦瑶旁边，伸手去抚摸她脸上的红印。
沈梦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，“我没事，你还是吃和平常一样的对吧？我现在去准备…”
袁一琦一把拉住了她：“为什么不还手？”
“……”沈梦瑶抬起头，她是第一次看到唯唯诺诺的袁一琦变了一副脸色。袁一琦看着她的眼睛，脸上挂着苦笑，好像要说些什么，结果什么也没说。
没等沈梦瑶反应，紧接着又是“啪”的一声，袁一琦过去一个巴掌甩在了她上司的脸上。
上司痛苦地捂着脸，在看到打他的人是袁一琦时表情突然间变得狰狞，“…你小子，造反是不是？！”
“我现在就回去写离职申请。”袁一琦放下举起的手，拉着沈梦瑶一股脑就冲了出去。
这是她在政府工作以来的第一次反抗。
“袁一琦…”
沈梦瑶的手腕被袁一琦使劲地拉着，虽然有点痛，但她感觉自己的身心已经沦陷了。
袁一琦放慢了脚步，街边的路灯坏了几盏，她们只好手拉手走在夜色里的街道，然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，接着袁一琦伸手搂住了沈梦瑶的肩膀。
就是在那里，袁一琦第一次吻了她，她也第一次吻了袁一琦。
几分钟后，沈梦瑶喘着气推开袁一琦，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那条被拉长的银丝。
沈梦瑶轻轻的捏住了袁一琦的嘴角：“说，之前为什么不追我，是我不够好吗？”
袁一琦回答道：“是我没有这个野心。”
“嗯…”第二天，沈梦瑶从床上醒来，她把手放在腰间，看着枕边熟睡的袁一琦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袁一琦压在自己耳边说的话，
“沈梦瑶…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改变自己的想法，我喜欢那个做自己的你。”
那天下午，沈梦瑶收到了开除通知。
理由是不尊重顾客，并且对顾客进行殴打。
沈梦瑶哭了，她把头埋在袁一琦怀里，哭得很伤心。她哭不是因为袁一琦的行为使得她被开除，是哭这个社会太不公平。
她声音变得嘶哑，“袁一琦，你会嫌弃我穷吗？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没养大…”
袁一琦看到沈梦瑶哭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，只好一个劲地摸着她的脑袋，说明天就出去重新找一份工作，以后自己赚钱养她。
袁一琦告诉沈梦瑶，人只要活得高兴，穷算什么鸟事。
对啊，她就算没有钱袁一琦也愿意养她。
把自己交给对方的那晚后，她们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，每到天黑时，两人就会在公园里偷偷约会。
她们正式恋爱了。
暑假期间，沈梦瑶邀请袁一琦去海边玩，她说想看看死海是不是真的能让人浮起来。
海边，王奕和周诗雨在浅海区捞贝壳玩的不亦乐乎，而袁一琦和沈梦瑶躺在死海的水面上纹丝不动，感觉身体像救生圈一样漂浮。
袁一琦想让自己沉下去，却发现在死海里下沉如同登天一样困难，正如同她在遇到沈梦瑶之前的心情一样。
以往的她想解脱，溺死在深海里，逃离那个混沌的世界。
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沈梦瑶。
袁一琦只是愉快地感受着她的身影和声息，这是隐藏在心里的愉快，没有人会知道，或许沈梦瑶也不知道。
沈梦瑶趴在泳圈上，双手拍打着水面朝袁一琦的方向游去。袁一琦有点近视，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照射下来，打在她眯缝的眼睛上。
“诶，你是不是近视？”沈梦瑶把手放在袁一琦脸颊边，抹去糊在皮肤上的海水，“要不要回去顺便给你买副眼镜？”
袁一琦眨了眨眼睛，“没事，只要看得清你就行了，不用去买眼镜。”
在酒吧认识之后，陈珂没什么事就去那里喝白开水，郑丹妮也没介意，每次都会一脸笑嘻嘻地去给她端水。
有天两人意外的在街上碰见了，聊着聊着便走到了一起。
郑丹妮稚嫩的脸在阳光里笑得十分生动，陈珂听着郑丹妮那明朗的笑声，心率有一瞬间失衡。
她和郑丹妮坐在了过路边那茂盛的树下，郑丹妮则在那个充满阳光的下午，向陈珂讲述了自己以往的故事。
郑丹妮说她的父母死在了战争中，自己则在七岁时被拐到兵营，心智还未成熟的她，在兵营里被比他大的兵人们使唤来使唤去。
她不愿自甘堕落，在每场战争后都尽力让自己活了下去。后来她终于在十六岁时，当上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。
那天她看着手下抓来了一群敌国的战俘，郑丹妮本心生怜悯打算放他们走，这时突然有个比她职位大的上级走过来对她说了什么，后来她在里面挑了几个战俘，枪毙了。
这时郑丹妮看向了陈珂，自嘲道：“他要我玩一个什么…数到六的游戏，一开始我没答应，后来他从兜里掏出枪对准了我的腰部…说不遵守命令就算我是违反军纪，要把我头砍了。”
“我当时很害怕，便照着他的命令做了。后来战争结束，有个战友告诉我，如果当时我没有遵守他的命令，估计在场的人都活不下来。”
说完郑丹妮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峰，陈珂只是淡淡地回答她：“是吗…那也不怪你。”
陈珂和郑丹妮同居了。
是陈珂提出来的，她说自己一个人住，交房租会有些吃力，郑丹妮欣然地答应了。
郑丹妮每天晚上都要在酒吧接应好多客人，陈珂总是在家里等候着。
她常常很晚回家，疲惫不堪地开门进屋，满身酒气地张开双臂要陈珂抱她，然后将头埋在陈珂胸前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陈珂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，那个时候她心里开始出现了变化。
陈珂记忆中与她的最后一次拥抱，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来，
“陈珂…我知道你接近我另有目的。”
郑丹妮抱住沉珂的力度又大了几分，似乎不想撒开手。见陈珂没什么反应，郑丹妮又接着说，“我知道你是来找我报仇的，我认得你。”
陈珂恍然间抖了一下，听完郑丹妮的话，陈珂眼睛里变得酸溜溜的，陈珂知道郑丹妮不会和她拼命了，可她说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，割在了陈珂的心上。
她挣脱了郑丹妮缠住她的双手，把脸朝向她。
“郑丹妮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别忘记我爱你。”
说完陈珂深深地吻了上去，舌尖勾住对方的唇，然后轻轻的咬了一口。
警方抵达时，两人正安详地躺在床上，没有了呼吸。根据警方一个星期的搜寻，终于把事件原因落在了十年前的战争时期。
而徐楚雯作为在那群战俘中幸存下来的其中之一，并且事先她还知道郑丹妮的计划，于是她被带到了警局审问，无奈之下，徐楚雯只好呜咽地讲出了陈珂和郑丹妮的故事：
当时社会还在战争时期，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，而年纪轻轻就身为将军的郑丹妮捕获了敌国的陈珂等一行人。
郑丹妮让战俘们排成一列，让一个举着枪的手下挨个数过去，数到第六个就对着那个战俘的头部开枪，往下数到六，再开枪…
陈珂当时还只是个孩子，她就站在六的位置上，身旁的父亲悄悄把她拉过去，和她交换了位置，她的父亲在枪声响起后死在她的眼前。
后来，战争平息，当时的那个小孩也长大了，郑丹妮也卸下军职，随便找了份能上手的工作。而陈珂为报杀父之仇，想尽了办法找到郑丹妮，然后不断接近她。
在最后一刻，她往嘴唇上涂抹了毒药，勾引郑丹妮接吻，选择了与她同归于尽。
故事嘎然而止，徐楚雯在说完的那刻不禁流下泪水。
或许她们都曾爱过彼此。
感伤之后是感叹，因为命运不是上帝的安排，是人和人制造出来的。
王奕慢慢地吃着盘子里的水果，沈梦瑶为了方便她吃特地削成了片状的。
她拿起袁一琦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报纸，上面的日期是昨天的，王奕翻了几页后，立刻被报纸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，金黄色头发女人的眼睛似乎在盯着王奕，恍然间，王奕在心里叫出了女人的名字：
———陈珂。
王奕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里面的思维似乎死去了。
上面的标题是：
《两个女生因工作压力而割腕自杀》
王奕虽然还小，但她知道这是被编造出来的假新闻，于是她转头看向周诗雨，指着陈珂的照片说：“他们上面写的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”
多年以后，王奕已经是个高中生了。
“姐，我走了。”
“加油噢，开学第一天要跟同学好好相处。”沈梦瑶挥挥手，紧接着王奕瞟了一眼沈梦瑶旁边的那位。
“袁一琦，照顾好我姐。”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袁一琦皱了下眉，
“…姐，姐夫。”王奕小声的喊了一句，便害羞地跑到了校门。
“这小子…”袁一琦双手插在胸前，“王奕长大了哈哈哈。”看见袁一琦露出了久违的微笑，沈梦瑶也捂着嘴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袁一琦，等周诗雨高考完，再等王奕毕业后，我们就搬走吧。”“嗯，都听你的。”
沈梦瑶向前走去，袁一琦看着她的背影，内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温情，仿佛是一片青草在风中摇曳，最后被带到了一朵鲜花上。
沈梦瑶转过身，对着袁一琦问道：“站那愣着干什么？回家呀。”
袁一琦回过神来，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她，
“沈梦瑶，我爱你。”
“傻瓜，我也爱你呀。”
“听我说重复的话，会腻吗？”
“不会，我只会反复心动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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